薑餅Printen：阿亨城市的聲色香味 (散文/德國)

作者 麥勝梅

「一提起阿亨城市，讓人想起查理曼大帝、馬兒和薑餅。」

--- 徳國前總統 Richard von Weizsäcker

十二月，陽光收斂了它的光芒，散落滿院的黃葉，激起一片短暫的斑斕。踏著懷舊的腳步來阿亨市中心，街道上的商店已裝飾得精緻悅目，等待耶誕節的來臨。

從遠處眺望名聞遐邇的大教堂，只見那一組結合古典主義和拜占庭的建築物，在柔和的陽光下，顯得特別莊嚴肅穆。這個千年的老教堂原是當年雄霸一方的查理曼大帝所建造的禮拜堂, 西元813年至1532年間，有32位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在此加冕，在德國歷史上創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地位，它也是德國第一個被聯合國列入文化遺產的教堂。

一陣咖啡的香味拂面而來，沒來得及參觀大教堂祭壇，即被廣場旁邊一家有名的香料餅店Nobis吸引著了, 尤其那空氣中飄蕩著的糕點香味，使人不禁分泌唾液起來，想必這就是阿亨著名的「薑餅」Printen香味了。

阿亨「薑餅」是一種含有肉桂、八角、丁香、荳蔻混合香料的餅乾，在寒冬時分，特別在耶誕節前，不但德國人都愛吃，連遠道而來的美加訪客也不想錯過嘗試的甜食品。

Nobis可稱為阿亨歷史悠久的糕點和香料餅烘焙店，它的創始人是約翰・ 麥克・諾比斯John Michael Nobis，至今已經傳承四代，在阿亨市和附近郊區就有38家分店，堪稱為阿享的大餅廠了。我走入店內，映入眼簾中有各式各樣的薑餅，如木制的模具壓制而成香料薑餅Krauterprinte，或軟或硬，更有加上一層黑巧克力、白巧克力、南瓜子和核桃乾果做外皮的薑餅，琳琅滿目。

除了Nobis烘焙店，還有 Klein糕點和香料餅烘焙店。我發現這些名牌餅店都用自已的姓氏做招牌的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：薑餅都是用手工製造的，都是百年老店。值得一提的是赫赫有名的烘焙店「向著太陽的藍柏芝房屋」Lambertz Haus zur Sonne，它建於1688，是阿亨最早以家庭式業務經營的香料餅烘焙店。隨著工業改革，藍柏芝逐漸以機器取替人手，大量烘制麵包餅乾等，並銷售到全世界。

我不是特別喜歡吃甜點，但是對阿亨「薑餅」卻很鍾愛，耶誕節前如果不吃一兩塊「薑餅」，就覺得缺乏了過耶誕節的味道。記得每次到阿亨一遊，我總會買些薑餅帶回家，於是我便在Nobis烘焙店買了一袋在耶誕節才有的Spekulatius 甜薑餅，和一袋全年都可以買得到的巧克力薑餅Schokoprinte。有趣的是，我買的那袋巧克力薑餅，價錢是10,50歐元，同伴也買一袋，可是卻貴了足足三個歐元，我感到異常驚訝，一問之下，才知我買的是軟薑餅，而同伴買的是硬薑餅，口感不一樣，據説硬薑餅是傳統的老吃法，所以貴一點。

走出店門外，我和同伴忍不住各自打開袋子，一口口地吃著，薑餅一入我嘴裡，酥軟酥軟的，香醇美味，只見同伴不斷地「咯咯咯」地咀嚼他的薑餅，我問他可好吃？他遲疑了一下，然後説「很好吃呀！」一時之間，我們只有相視而笑，此時此刻，我才知道在這一塊塊的薑餅，竟然裝滿了阿亨城市的聲色香味。

寫於2023年1月18日